撿人

有點不放心,萬一那陌生男人半夜醒了,定身符對他又冇用,他把老闆製住了怎麼辦?他會不會把老闆五花大綁起來,嘴裡塞了襪子,眼上蒙了黑布,老闆一個人在裡麵滿心絕望,一直掙紮還脫不了身,那男人一生氣把老闆打暈了,甚至給折斷手腳。陶桃倒吸了口氣,被自己的腦補給嚇得臉都白了,小臉一皺,不行,這樣太不安全了,一定要看看裡麵是什麼情況,一定要確認老闆是安全的。那男人比老闆高比老闆壯,萬一起衝突了老闆絕對製服不了那...-

夏日的天氣變化極為莫測,下午時候還是晴空萬裡,炎炎烈日曬得萬物萎靡恍惚;到了傍晚就忽的一聲驚雷炸開,滂泊大雨傾盆而下,天空黑沉沉的宛如深夜。

A市商業街上行人行色匆匆,或就近躲入店麵中,或撐著傘踏雨而歸。原以為不過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陣雨,不過片刻就會放晴,卻不想這場淋漓大雨從傍晚五點多一直持續到八點多還是氣勢洶洶的,原本躲入店中客人也隻能咬一咬牙、狠一狠心,腳一跺,衝入雨幕之中。

蜜桃麪包店中,原本寥寥無幾的客人也陸陸續續地離開,店裡隻剩下一個老闆一個店員。小店員看上去年紀不大,大約是趁著暑假來打工的高中生,白白淨淨、唇紅齒白,一雙水潤清透的杏圓眼,一副漂亮又乖巧的樣子。

小店員時不時地瞅瞅黑沉沉的窗外,一臉糾結。

店老闆懶洋洋地靠躺在搖椅上,舉著本八卦雜誌隨便翻看,眼角瞥見店員小糾結的表情,隨手將雜誌扔到一旁的茶幾上,說道:“彆看了陶桃,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今晚住這裡吧,沙發給你留著,店裡收拾一下就上去歇著吧,今天這天氣,估計也不會再有客人了。”

小店員陶桃猶豫了一下,看看老闆,又瞅了瞅窗外,撓了撓頭,遲疑道:“那……好吧,就打擾老闆了。”

店老闆灑脫地一揮手:“冇事冇事,趕緊收拾好了就上去吧,早點睡,明天要早起,店裡的泡芙和巧克力牛角包都要多做些,今天都快賣光了。”

陶桃乖乖地應了聲,將店裡的東西歸置打掃乾淨,與老闆打了聲招呼便上了二樓。

老闆租下了這家店麵的一樓二樓,一樓做麪包店,二樓做居住用。平日裡就老闆一個人住這裡,大男人的,生活不怎麼講究,日用品也少,房間裡隻添置了床鋪衣櫃沙發和茶幾,看上去空蕩蕩的有點冷清。

樓下,店老闆還是一副冇骨頭的懶散模樣,躺在搖椅裡,覺得燈光有點刺眼,於是又伸手把一旁的八卦雜誌拿了過來,攤開直接蓋在臉上,打算小眯一會。

窗外的雨聲嘩啦啦的一陣又一陣,催眠效果挺不錯。

雖然雨聲助眠,但是店老闆卻是睡不踏實,半睡半醒間好像總有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縈繞鼻端,這股香氣不濃烈,但卻極為好聞,帶點清甜,竟無端端地被它勾起了食慾。

店老闆原想繼續跟懶散與睡眠糾纏,卻到底敵不過這香氣勾起的食慾,伸手掀開遮在臉上的雜誌,嘟囔道:“這什麼東西啊這麼香,大晚上的還要不要人好好睡覺了。”

他起身從櫃檯裡拿了塊菠蘿包咬了一大口,一邊吃一邊踱到窗前,看著外麵一片漆黑的天空,此刻,萬物歸寂,雨落的聲音似乎更凸顯了這種靜寂。窗外黑沉的,往日色彩斑斕的霓虹燈也都暗無顏色。

老闆抬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不知不覺睡了這麼久。把最後一口菠蘿包吃掉,他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準備放下捲簾門關店上樓。

那股子誘惑人的香氣還在鼻尖繞來繞去,老闆伸手揉了揉鼻子,感覺還是有點餓。

正走到門口打算降下捲簾門的老闆忽的站定,香氣的味道越來越濃,並不刺鼻,卻更勾的餓意抓心撓肺地亂竄,恨不得能夠吞下什麼,但是要吞下什麼呢?不知道,隻是覺得原本最愛的那些食物現在卻冇有了以往的吸引力,想想也毫無食慾。

店老闆忽然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自言自語道:“總覺得,又有麻煩了。”

他撐了把傘,循著那股香氣,走入雨夜之中。

香氣的儘頭就在離他的蜜桃麪包店不遠的小巷子裡,站在巷口瞅了瞅裡麵,老闆發現自己純粹在做無用功,烏漆嘛黑的什麼也看不到。

算了,總歸已經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吧。他心想著,抬步走入了巷子裡麵。

巷子的儘頭,果然是香氣的來源。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大雨傾盆扣在他身上,想必也是一身泥濘狼狽不堪。

在彆人看來隻會認為這個男人生死不知趴在這裡,但是店老闆卻是“嘖”了一聲,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啪的一聲往男人後背一貼,低聲喝道:“滾!”

也不知道這張紙是怎麼回事,竟然能夠牢牢貼在男人濕透了的衣服上,並且絲毫冇有沾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貼上這張紙後,巷子裡的溫度似乎變高了一點,不再像之前那麼陰陰冷冷的。

男人略動了動,發出低低的一聲□□。

老闆用腳輕踹了他一下,見他再也不動彈一下,瞅了瞅手中的傘,猶豫片刻,索性直接把傘一扔,彎腰想把男人抱起來,一抱,冇抱動,再抱,還是冇抱動。

老闆撇了撇嘴,重新撐傘掏手機打電話,叫陶桃過來幫忙。

倆人一個抬腳一個抬頭,總算把男人給搬到二樓。老闆直接把貼在男人後背上的紙撕下來,又貼到他腦門上,然後把他渾身上下的衣服都給扒了扔洗衣機裡,裹了一層厚毯子放床上。

陶桃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猶疑地問老闆:“這人身上,剛剛有種香氣……”

老闆一邊脫了自己身上的濕衣服一遍回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先用符暫時封住。剛纔這味道引了一群阿飄堵他。行了,衣櫥裡還有睡衣,快去衝個澡換衣服繼續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陶桃站著冇動:“這個人來曆不明,萬一他是個壞人,半夜醒了怎麼辦?要不然把他放樓下吧老闆。”

老闆被陶桃逗笑了,把他推去衛生間:“好了好了,他被阿飄吸了不少生氣,今晚是醒不了的。大不了我一會再給他貼個定身符好了,不會有問題。放心吧。”

推了陶桃去洗澡,老闆坐在床邊一邊擦頭髮一邊打量著這個男人,個子挺高的,起碼也有180 了,身材挺不錯,肌肉線條非常流暢明晰,看得出平日裡有健身的習慣。頭髮稍微有點長,被雨淋透了,軟趴趴的貼在額頭上,顯出了幾分稚氣和無辜,長得倒是一副硬挺的麵容,鼻梁挺直,劍眉濃黑,即便在昏睡中也眉心微蹙、緊抿唇角,看得出大約是個內斂嚴肅的人。

隻是額頭上突兀地貼著一張跟他氣質極為不搭的符紙,顯出了幾分詼諧的喜劇意味。

老闆開了天眼看了看男人身上的氣,發現原本被吸的隻剩不多的生氣,這麼一會的時間就又有厚厚的一層重新聚攏在他周身,倒是不用擔心他生氣不足壽命受損了。

像個打不死的小強,生命力這麼頑強,倒是有點意思。生氣聚的這麼快,想必也和他身上的那股子香氣有關吧。

這男人又高又健壯,一米八的床被他這麼一躺顯得有些侷促了,老闆拿了床厚墊子直接鋪地上,把男人翻了個身推到床邊,再一推,咚的一聲悶響,人就落在了墊子上。

老闆“嘶”了一聲,自語道:“聽這聲音還挺疼的,冇辦法,總歸不能讓咱倆睡一張床吧。”語畢又抽了張定身符,直接拍在男人身上。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睡客廳裡的陶桃就悄悄起身,看了看窗外,晴空一碧如洗,早六點的太陽就已經高掛天邊,燦爛明媚的散發熱情。昨晚的一切,仿若雲煙,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未曾發生過一般。

臥室的門還關著,陶桃輕手輕腳地將耳朵伏在門上,裡邊一絲動靜也冇有。

平日裡老闆都要睡到**點鐘纔會起床,這會應該還在睡吧?

可是陶桃又有點不放心,萬一那陌生男人半夜醒了,定身符對他又冇用,他把老闆製住了怎麼辦?他會不會把老闆五花大綁起來,嘴裡塞了襪子,眼上蒙了黑布,老闆一個人在裡麵滿心絕望,一直掙紮還脫不了身,那男人一生氣把老闆打暈了,甚至給折斷手腳。

陶桃倒吸了口氣,被自己的腦補給嚇得臉都白了,小臉一皺,不行,這樣太不安全了,一定要看看裡麵是什麼情況,一定要確認老闆是安全的。那男人比老闆高比老闆壯,萬一起衝突了老闆絕對製服不了那人。

陶桃伸出手,意念起,手隨心動,食指指尖上忽的生出一條細細的枝條,有如藤蔓一般,聽從陶桃的指揮從門縫中鑽了進去,然後有趴著的動作變為直立的動作,抬起身來轉了轉腦袋,代替陶桃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屋內。

屋子裡還拉著遮光窗簾,把燦爛的陽光擋在外麵,屋裡黑乎乎的,挺適合睡懶覺。

老闆也確實在睡懶覺,穿著大褲衩子跨欄白背心,跟個小老頭一樣的裝扮,四仰八叉地躺床上睡得一臉陶醉。

那陌生的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額頭上貼著斂氣符,肩膀上貼著定身符,看上去冇什麼威脅性。

那就好那就好,老闆冇事就好。

陶桃放心了,準備撤回細枝條,卻發現地上那男人冷不丁地睜開了眼睛,目光銳利如刀,冷冷的盯著他的枝條。

陶桃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結果左腳拌右腳直接摔了屁股蹲兒,枝條也嗖的一聲縮回了他的手指裡。

陶桃坐地上半晌冇動,聽屋裡一直冇有動靜,想來那男人雖然醒了,但是還被定住呢,也動彈不了。屋裡那麼黑,他也不一定能看到自己那麼細的小枝條,看到了也無所謂,就說自己隨手撿到的藤蔓伸進去玩的。

忽悠一下就忽悠過去了。

這麼一想,陶桃就放下心來了,起來拍拍屁股,下樓做麪包去了,昨天麪包賣的好,好多種存貨都不多了,今天得多做一些才行。

-己的細胳膊細腿以及微微凸出來的小肚子,無奈地歎了口氣。人比人,真真是氣死人呐。男人出來的時候,周水水正坐在沙發上戳小肚子,白色的跨欄背心撩了上去,露出白嫩嫩的肚皮,小肚子突出了一塊,他戳一下,再戳一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見男人走出來,周水水放下背心,轉頭又是一副正經的樣子,拍了拍沙發,示意男人坐下來。男人坐在他身邊,兩條大長腿伸展出去,周水水又是暗暗羨慕不已。也不知道他們都是吃什麼長得,一個個的...